起,夜幕像被冲淡的颜料一般变为淡白的清晨,再变为炽亮的正午,复又来到浓酽的黄昏。昼夜总是周而复始。

黄昏到来的时候,枕着郁飞尘的安菲醒了。

一夜安眠,他身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的痕迹。他在看向郁飞尘的时候笑了起来,往他左边侧颊奖励般吻了一下。

“小郁,好乖。”

是指一动不动扮演了一夜的枕头的行为吗?

郁飞尘不动声色,原本就放在安菲腰际的手指收拢握住了手下温热柔韧的腰身,维持在一个安菲不能离开他身边的状态。直到克劳德·拉格伦·乔到来时才放开。

克劳德将新的空白画布绷上画板,将一应画具摆开,动作中足见严谨与专注的作风。

“今天的黄昏也很好,应当尽快作画。”他并不多做寒暄,直入主题,“今天你们有了新的想法吗?如果只是重复昨天那平淡无奇的灵感,我想不可能画出伟大的作品。”

说话间他开始调配颜料,那些颜料还是昨天从方块四这里取得然后用剩的。这倒是件好事,起码失去过一次的东西不必再失去了。

今天的方块四还是离得最近,因为有一只萤火虫停在了克劳德的画板上,他想抓它。

“你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。”克劳德说,“那就把你的想法告诉我吧。”

方块四把那萤火虫扯碎后才看向了克劳德。

克拉罗斯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。和他们所有人都不同,方块四是完全不可控的。天知道他下一秒是会因为离谱的回答直接失去自己,还是会胡乱回答来给这张画一个糟糕的开始。

就见方块四直勾勾盯着克劳德手下的颜料。

他说:“你调的颜色,我不喜欢。”

克劳德坦然道:“那就请你帮我调制吧。”

方块四接过了画板。看了一眼天空,又看了一眼依序摆放的颜料,他取了一支最大的笔,一脸恶意地在调色板上捣弄起来。

他调得很快,十分粗糙,色彩的种类比起昨天简直是少到可怜。

调色板交回克劳德手上时其它人也都看清了那上面的颜色。最显眼的是大片的血一样的压抑深红,因为手法的粗糙,那颜色大团大团地在雪白的调色板上扩张。再往下是一汪不知为何异常苍白的橙橘色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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